针尖上可站多少天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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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知乎用户胡天翼

　　可能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个经典的无聊问题，以至于这句话本身已经成为一句表达对专家学者吃饱了撑的，浪费社会资源的鄙视之情的世界通用语。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？又好像很少有人知道。

　　有意思吗？

　　这是一个常见的疑问：我就算知道针尖上能站多少个天使，有什么用？

　　我个人特别不赞同这种想法。首先，知识大多数都是「没用」的，但学知识就是为了「有用」的吗？

　　山木，自寇也；膏火，自煎也。桂可食，故伐之；漆可用，故割之。人皆知有用之用，而莫知无用之用也。

　　虽然我一直对有神宗教无感，但对于这些经院哲学家们们一直心怀敬意。他们都是那个时代最聪明的头脑，愿意为了自己的信仰，付出巨大心血，这种行为本身就让我敬佩。更何况，这些问题很可能是真的有意义的。

　　看过意大利国宝级大学者翁贝托·艾柯的畅销小说《玫瑰的名字》的读者肯定记得故事中那个神学问题「耶稣是否是贫穷的？」导致了教派分裂。原因是有一派信徒认为，耶稣一生贫穷，他把所有的财富都献给了世人，因此作为虔诚的信徒，也应该恪守清贫；然而如果这种想法成立，那就意味着富甲天下的罗马天主教会不是虔诚的信徒，这动摇了教会的合法性。

　　即便「针尖天使」问题真的完完全全没有「意义」，但它很有趣。为了获取智识上的乐趣，去研究一下也是值得的。

　　问题是什么？

　　先来看一看问题的本身是什么？用英文来写，这个问题常被描述成：Howmanyangelscoulddanceontheheadofapin?实际上，这句句子本身版本也很多，包括：

　　WhetheramillionofAngelsmaynotfituponaneedle’spoint?

　　HowmanyAngelsmayfituponthepointofaneedle?

　　Howmanyangelscandanceonthepointofaneedle?

　　不管哪个版本，至少一点是肯定的。这个关于「天使」的问题最早来自神学大师阿奎那的著作SummaTheologica。在这本书中，阿奎那提出了一系列关于「天使」性质的问题，其中最有名的当然是这个「针尖」问题了。另外，他还饶有兴趣地问了很多超出常人想象的问题。举些例子：

　　耶稣是不是雌雄同体的（hermaphrodite）？

　　天堂里会不会有排泄物？

　　耶稣复活的时候指甲和头发有没有长？

　　耶稣复活这件事会不会发生在晚上？

　　天使是否能瞬移？

　　天使能否辨别白天和夜晚？

　　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，你可以说他「无聊」，但我看到的是一个对各种细节充满好奇心的饱学之士。我们印象中的中世纪是如此「黑暗」，但这位当时最富盛名的大师却能引经据典地严肃研究「天堂排泄物」这样似乎非常「渎神」，「反媚俗」（用昆德拉的词语来形容）的问题，这多多少少能让我们对神学、对基督教、对中世纪的影响有所改观吧？我甚至认为在有些地方，现在很多的「基督宗教」信徒的思想开放程度还不如中世纪人。仍然以阿奎那为例，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：「世界并无起源」，「基督教从一开始并没有要解释万事万物」，「上帝不是万能造物主，他只是用爱维持已有的事物，即便世界没有源头他也会依然如此。」。这在很多普通信徒和非信徒，对「基督宗教」（请注意我反复使用的是「基督宗教」一词）一知半解的普通人看来，这都像是离经叛道的妄言。可它确确实实出自史上最著名的神学大师之口。

　　说了那么多，那阿奎那对于「针尖天使」问题究竟是如何说的呢？在正式揭晓答案前，我再提另一个本书：不是为了炫耀我懂得多，我也是「二道贩子」，而是为了说明要搞清楚问题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，也向那些看到问题直接就敢报出答案，还自以为绝对正确的人们泼一盆冷水——你以为你无所不知？

　　MemoirsoftheExtraordinaryLife,Works,andDiscoveriesofMartinusScriblerus，一本由AlexanderPope,JonathanSwift,JohnGay,ThomasParnell,JohnArbuthnot等人合著的，以MarinusScriblerus为化名写成的讽刺作品中，提出了这个问题：Howmanyangelscandanceonthepointofaveryfineneedle,withoutjostlingoneanother?（在不挤到人家的前提下，一个针尖上能有多少个天使跳舞？）

　　我们已经被各种版本的问题搞得头昏脑胀了⋯⋯是时候该说阿奎那的问题了。阿奎那原来的问题是：

　　Whetherseveralangelscouldbeinthesameplaceatonce?（多个天使是否能同时在同一个地方？）

　　不知道什么原因，这个问题被后人演绎成各种版本，然后还弄出很多答案。有人说七个，有人说一百万个，有人说无数个。我不知道他们这些答案是怎么想出来的，道理是什么，根据经典上哪些证据得出的结论。

　　反正，阿奎那，那个提出原始问题的神学大师，对他的回答是：NO。

　　参考资料：

　　孟凡计算机编程专业，喜欢文学，历史，特别钟…

　　知识的有用与否，请原谅我引用王小波的老师的话的大意。

　　“这玩意可能你用不着，但我知道他是好的，因此...”

　　“对各种细节充满好奇心的饱学之士...”

　　如果好奇经院哲学的繁琐考据，有不少书籍可以参考，

　　但是，看看教会的各内部派系就能很快把你从无尽的虚空拉回到现实中来。

　　神学大全的目的是用时髦的观点证明上帝，为打击思想走私提供理论武器。

　　阿奎那交相问难的精神令人感动，

　　待我成熟后，才后悔，

　　口沫横飞既是发现自己谬误的好办法，也是引火烧身的打火石。

　　你还必须在证明真理与证明友谊之间选择，这是题外话了。

　　这些问题，同“上帝能否制造一个他搬不动的石头”一样诱人，

　　实际上是抓住教义上的逻辑漏洞，向神的堡垒猛攻。

　　因为圣经的语录体式，被认为字字是真言，句句闪金光，放之四海而皆准，

　　因此一代又一代卫道士热衷于对里面的语言做出各种适应性的解释。

　　我怀疑朝鲜的“行动对行动，空对空”的战术是...

　　马克思主义哲学信仰无神论，

　　马克思主义哲学主张排他律，

　　因为如果无神论是正确的话，就不可能存在上帝，他就是错误的，荒唐的，可笑的。

　　【逻辑就是，没有还信个毛。】

　　这么说，政府看到若干信徒信了毛都不是的虚无，还鼓励他们信仰自由，这就是矛盾，

　　关于矛盾又有一个很长的明证。

　　所以宗教自由是妥协的产物，也是哲学指导政治的荒谬之处。

　　所以结论是，

　　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天使根本不存在，针上别想站天使。

　　无限元的争论，其实不需要和神学扯上关系。

　　我很小的时候就买了一本诡辩术的紫皮书籍，

　　就知道芝诺的阿基里斯追龟悖论。

　　掌握了烫手的，关于时空无限可分、运动是否连续的真理。

　　后来我又从一篇戏谑的文字上，应该叫《哲学水浒108将》上知道，

　　“时空对立统一”是一个无耻的发明，

　　以我这可怜的脑容量来看，究竟不能替数学家背书。

　　我又不学好，看了一本日本人写的，关于数学科普的书，

　　看了之后大吃一惊，作者宣称，

　　数学是捍卫上帝的最后武器！

　　你以为这是和数学一个人在战斗么，我告诉你，他不是一个人。

　　如果天使存在，天使可以是物质的。

　　一个筐看起来只能放下五个榴莲，第六个不免要发生溢出的危险，要不停地蓝屏死机。

　　可是天使无所不能。

　　于是天使变成了沙子，又加了二斤天使。

　　你别得意，还没完，

　　天使又变成了分子，天使又变成了原子，电子，夸克，

　　天使变成了我想念女友的一丝青烟，消逝不见在茫茫宇宙之中，

　　诱惑的“物质的无限可分”使欧洲的科学家们造了各种疯狂加速器，

　　原子剁，大炮轰，产生各种天使化身的明证，

　　天使又和物理联合起来，使你苦恼不堪。

　　可惜我高考数学没及格，理综也不好，无法掌握这些个武器，

　　幸亏老祖宗古为今用，洋为中用提醒了我，使我可以虔诚地接受这个答案。

　　在数千年的口诛笔伐中找到卫道士“证明上帝确实、没跑地存在”的无敌理论。

　　这个理论让无敌的英国海军黯然失色，就是陈景润在墓地里闻到也瑟瑟发抖。

　　我得出的答案，和韩寒不谋而合，无懈可击，天衣无缝，半夜睡不着我佩服得直捶大腿。

　　上帝无须证明他自己。

　　【这里我本来想加点东西，怕你不懂我的意思，误会“领袖苦心”。

　　但是加东西又破坏了这个完美的结尾，于是画蛇添足地加上这句。

　　我心里不免骂了一句，这使位面行者，高深的理论，都化作小丑跳梁。

　　我不惧怕成为小丑。.】